默卡的带领下,不一会,贞德来到了奥瑟罗的房间。
麦克白躺在地铺上,嘴唇已经完全紫掉了,整个下巴像是被泼了硫酸一样,糜烂而且坑坑洼洼的。
“姐姐,我们该怎么办?”默卡语气一下子轻快了许多,仿佛只要贞德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。
“奥瑟罗死了。”贞德平淡的说。
诶?
“死在河边,全身都有烧伤。他身上有被折磨的痕迹,但是直到凶手动刀子他才咽气。法医评价他的意志力超乎常人。”
贞德姐姐在说什么呢……
平常那么可靠,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摆平的奥瑟罗哥哥……
昨天还在和我谈风说笑的呢?
“警方还没有查出凶手……但是无所谓了,可能杀他的人多的是。”
我做错了吗?肯定是我的错……都是我的建议逼得奥瑟罗哥哥去用勋章换钱。明明那么危险的事情,都是我……
“我动用了点关系,从医院那把他的义眼拿了出来。这个圣遗物也许适合你……来试试看吧。”贞德好像没有感情似的,将可怖的事实一个接一个不加修饰的托出。
“姐姐……不行,我…不行。”默卡终于再也没法像成年人那样说话做事了。现实的残酷让他像同年龄的小孩一样慌乱的求饶。
贞德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只手帕。贞德打开包裹的手帕,上面方方正正的摆着两颗眼球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默卡觉得上面甚至还粘着鲜血。
“默卡,小麦克白快要死了。因为你的恐惧。你知道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吗?”
“世界上分为有办法的事情和没办法的事情。”
“你因为你的恐惧,错过了麦克白的生命,之后还要错过孤儿院许多其他人的生命。你觉得这是和奥瑟罗惨死在河边的事一样,是属于没办法的事吗?”
“默卡,这个世界的性质就是牺牲。”
“不同国家文化的交融,至上而下权利的统治,还有前仆后继爱国的战争,这些都没有牺牲来的更精简,更重要。”
“总要有人牺牲,总要有人流血,总要有死于非命。这才叫没有办法的事情。”
“至于你的恐惧,只是人生痛苦中的很小一部分。”
“感到不公也好,感到愤怒也好。尽管很可怜,但那都是由衷没有办法的事。”
贞德温柔的嗓音像是温暖的被褥,让人不想离开。
“但是……姐姐用魔法应该很轻松就能治好麦克白才对啊?即使用不着我也……”默卡的眼睛又开始痛了。
“我要走了。”贞德打断了默卡。
又是一个重磅炸弹。
“可能会回来,也可能不会回来。但是不管怎么样,我不可能一辈子都管着无烟区。你们必须得有一个会做手术的人,因为你们无法负担得起每一个孩子的手术。”
“这个人就是你,默卡。”
“也许我提前一点时间训练你会比较好……但我最近实在是太忙了。”
“我相信你的智慧。像我说的,国外有个孩子七岁任宰也可以,默卡六岁做个手术肯定也可以的。”贞德要走的消息像一辆高速的汽车把默卡撞成了碎片。没来得及处理四分五裂的心情,默卡已经被焦急的现状冲淡悲伤了。
默卡的眼睛好像疼得更加剧烈了。
“那好……我知道了,来吧。”默卡坚毅的看着贞德,似乎要最后一次把贞德的容貌锁定在脑海里。
贞德的耳环上,奇异的黑宝石伴着她仁慈的笑颜,散发着神秘的光。
“好的……把身体交给我。”贞德上前搂住的默卡,纤细的手指动作轻柔的伸进默卡的眼眶,勾出默卡原来的眼球。
没有麻药,没有麻醉剂,贞德给图灵换上了奥瑟罗的义眼。
看着疼痛的咬紧嘴唇的默卡,贞德温柔的抚摸着默卡的脸颊。
“你的眼眶里破损的神经我用魔法治好了,现在试试用我教你的侦测魔法观察世界吧。”贞德来到麦克白的身前,在默卡的对面席地跪坐下来,“从下颚上肌肉的纹理,动态的血液,到密布的神经,仔仔细细的观察。”
从挎包又拿出了一盒手术包,和一个铁质的金属下巴放在默卡身前,贞德把手术包里面陈列着的手术刀一个一个摊开在默卡眼前。
“来吧…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,我手把手的教你。”贞德轻轻的牵着默卡的手,放在手术刀上。天使般的微笑渐渐的消除了默卡心底的不安和迷茫。
默卡忍着眼部残留的剧痛,对着贞德扯出一丝微笑,点点头,开始着手进行麦克白下颚的手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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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了上顿没下顿的一周过去了。生活的折磨终于让孤儿院的孩子们明白,没有奥瑟罗的日子有多么难熬了。
“从哪弄到的?”罗密欧捧着还带着体温的面包,疑惑的问向眼前的朱丽叶。后者因为营养不良问题,面色呈现一种极不健康的土黄色。
“你别管。”就是朱丽叶不说,她脸上的伤痕也足够出卖她了。
端着面包,沉默了好一会,罗密欧终于开口了,眼神像是回光返照一样,一扫之前的颓唐。“朱丽叶,最近我总是能回想起以前呢。他们说人快要死的时候经常会想起以前……”
“你别乱想。”朱丽叶的声音即使虚弱,但还是沉稳而富有力量, “你的从前哪有什么好回忆的……以后才更重要,我们约好了吧?”
“不,正好相反,”罗密欧举起戴着戒指的小手,呈现给朱丽叶看,“我觉得我的过去充满了温馨的回忆。”
不像很多父母,察觉到孩子患有恶魔病以后,就把孩子随便找个地方丢了或者送到孤儿院去——罗密欧的单亲母亲是一个负债累累的赌徒。
粗糙的教育,满地的酒瓶子,空荡荡的冰箱没有杀死罗密欧,杀死罗密欧的是老虎机上闪灭的图标,是棋牌桌上渐少的砝码,是罗密欧母亲狐朋狗友的一句无心之言。
“听说红港有些外国人要出高价买小孩呢!”人渣和人渣的朋友拍案叫绝,随即敲定了罗密欧的一生——打算把罗密欧再养大点卖出去。
到了那个时候,罗密欧除了在家里瑟瑟发抖没有别的办法。
然而最后如期而至的不是面露凶光的父亲,而是浑身浴血的小女孩。
那时候的小女孩倔强的眼神,直到现在罗密欧还仍然津津乐道的。
可爱又帅气。
“那个人渣我杀了,她身上值钱的只有这枚婚戒。”
“我们一起逃走吧……我会让你幸福的。”浴血的朱丽叶在夕阳下像一只幼小的凤凰。她笨拙而温柔的为朱丽叶戴上戒指,嘴里吐出来的言语让罗密欧幸福到昏厥。
女孩是罗密欧小时候就认识的玩伴,巧合的是,同样也是诅咒之子。
“只是没想到,闹了半天,这枚戒指竟变成了圣遗物。”
罗密欧卸下了无名指的戒指,捧在手心里,递到朱丽叶面前。他的脸也显露出原本既没鼻子也没嘴皮的丑陋模样。
“你以前说要送我无二于常人的美貌……现在我还给你吧。”罗密欧笑靥如花的开口道,“妻子没有戒指可不行呢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其实早就想摆脱孤儿院这个苦难的摇篮吧……真的对不起,是我和奥瑟罗拖累了你。”
“你一个人在外面没有魔法肯定处处受限,有了这个的话……”罗密欧停了,他怕自己再说话又会哭出来的。
“……我用这个去赚点钱”犹豫良久,接过戒指的朱丽叶的剑眉终于变得柔和起来。她在罗密欧额头上深深地一吻。
“我会回来的,很快。”
朱丽叶大概是再也没有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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